第907章 议出兵
张绣一行人回到长安境内，已经入秋。
初秋的九月，凉风习习，清爽无比。沿途撤回时，张绣关注着晋国袁绍的消息，据锦衣卫传回的消息，晋国境内已经民怨沸腾，无数的百姓仍在闹腾，希望袁绍能兑付。
袁绍自始至终，都不曾搭理百姓。
人，他已经屠戮了，已经背负了屠夫的骂名。在这个前提下，他如果再兑钱给百姓，等于是既背负了骂名，又做了好事儿，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。
这种事儿，袁绍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做。
袁绍的消息，张绣没去管，他回到长安城秦王府，先阅览了最近的政务，批阅了一番。如今大体的政务，都是六部处理。张绣把各项事情，全部处理一遍，便没了什么事。
然后，他在府上休息两天，调整自身的状态。
这一日，张绣专门把刘巴喊来。
刘巴见到张绣后，行礼道：“卑职刘巴，拜见殿下。”
张绣道：“不必多礼，关于这次晋国的事情，你已经看了送回的战报，大体了解了对付大晋银行的手段。如今，朕的意思是，你依旧担任大秦银行的行长，由林庸作为代理行长，全权负责大秦银行的一应事宜。”
顿了顿，张绣继续道：“先让他适应三个月，如果三个月后，一切没有问题，就正式任命林庸担任大秦银行的行长，你总体负责银行即可。”
“喏！”
刘巴直接应下。
他如今管理着户部，每天的事情忙得脱不开身，有大会小会无数。在这样的前提下，能有人替他分担政务，对刘巴来说，那是极好的。
张绣道：“忙去吧！”
“喏！”
刘巴起身便退下。
张绣稍作停顿后，又喊来了侍从，吩咐道：“来人，召司马懿、张松、贾诩、徐庶、李儒、庞统、田丰来见。”
这些人，是张绣的主要班底。
如今秦国的人才架构，已经不输给任何一个诸侯，甚至张绣的阵容，比袁绍、曹操都更强。侍从去传令，不多时，众人进入。
一个个行礼后，各自落座。
张绣环顾众人，道：“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，不为其他，是为接下来出兵的事情。这近乎一年时间的休整，可以预料到，接下来我们大秦，必定焕发出勃勃生机。等稍作休整后，我们便必须要出兵，东出天下。所以，该提前议定出兵的方案了。”
众人闻言，都面色肃然。
这是最关键的，接下来的讨论，便决定天下的走向。
大秦能否统一天下，能否顺利结束这乱世，全部在此一战。因为这一战如果顺利赢了，扫荡天下就顺利。如果东出遇阻，后续就更难。
一时间，众人都还没有说话。
都在思考着。
毕竟这相当的关键。
就在此时，张松主动开口道：“殿下，卑职建议攻打袁绍。经过大晋银行的事情后，袁绍的实力，已经削弱到极致。”
“论人心，如今的袁绍，人心尽丧，再也没有百姓愿意支持。”
“论财力，大晋银行损失后，袁绍在冀州多年的积蓄，也全部消耗掉，再也没有足够的钱财支撑打仗。”
“论军队实力，袁绍如今的军中，人心惶惶，军心思变。”
张松认为自己的建议，是极有条理的，郑重道：“故而卑职建议，接下来强攻袁绍，以覆灭晋国。只要晋国覆灭后，我们就能占据北方，再要扫荡魏国、吴国等，便是易如反掌。”
张绣点了点头，却没有点评。
最浅显的一个道理，是当下直接出兵攻打袁绍，这是最简单的。
毕竟袁绍虚弱。
贾诩不急不躁的道：“殿下，卑职倒是持相反的意见，认为这个时候攻打袁绍不合适。我们接下来要做的，是攻打曹操。等灭掉了曹操，一战而天下抵定。”
张松道：“卑职认为不妥！”
贾诩问道：“哦，张子乔认为老夫的建议，有什么不妥当。”
张绣嘴角上扬，有期待神色。
理不辨不明！
涉及到的道理，就是要辩论一番，才能讨论出最合适的计划。
这也是张绣召集众人的目的。
张松说道：“殿下，卑职认为如今讨伐曹操，是事倍功半。原因很简单，如今的曹操，经过休整后，实力已经恢复。”
“不仅如此，魏国境内，还有刘备在。这刘备是楚公，他和曹操唇亡齿寒，绝不会坐视不理的。一旦殿下攻打曹操，就等于是同时攻打曹操和刘备，会同时面对曹操、刘备的军队，甚至于即使袁绍兵力弱，他也会驰援曹操。”
“到时候，殿下又得面对袁绍、曹操和刘备的联军，这是不划算的。”
“当初在南阳郡和曹操、刘备交战，殿下之所以取胜，一方面有飞球的出奇制胜，另一方面也有殿下的谋划。”
“可如今，曹操已经有了防备，还想要出奇制胜，已经有相当大的难度。”
张松说道：“故而卑职建议，不适合攻打曹操。如今晋国不稳定，只能是先攻打袁绍。一鼓作气打破袁绍，才有问鼎天下的机会。”
张绣听了后，没觉得这分析有什么意外的，他问道：“文和，你怎么说？”
贾诩道：“谬论罢了。”
张松却是不喜贾诩的反驳，即使贾诩身份高，但他也是不惧。故而张松面色冷肃，声音略显拔高，问道：“我倒是要听一听，贾尚书的高论。”
贾诩微微一笑，不急不躁的分析道：“殿下，之所以要攻打曹操，得从两个方面来说。第一，是攻打曹操的好处；第二，是攻打袁绍的劣势，这也就是卑职反驳张子乔的缘由。”
“先说攻打袁绍的劣势！”
“张子乔刚才提到了一点，我们攻打曹操，袁绍会发兵驰援。同样的道理，我们攻打袁绍，曹操也肯定会发兵驰援的。”
“这是毋庸置疑的。”
“料想在座的诸位，都有推断出这一结果的能力。”
贾诩继续道：“除此外，我们虽说此前和公孙瓒，是维持了合作关系的。但谁都清楚，一旦袁绍覆灭，公孙瓒偏居幽州，殿下会任由公孙瓒盘踞吗？”
“显然不可能！”
“任何一个君主的认知，那都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。”
“这是常理！”
“卑职断定，如果我们攻打袁绍，甚至是覆灭袁绍，而不是袁绍攻打我们，那么公孙瓒不会攻打袁绍，甚至于可能和袁绍化干戈为玉帛，联手对抗我们。”
“袁绍实力弱，这是人所共知的。”
“可即使袁绍实力很弱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，再怎么弱，也是还有一定实力的。尤其我们攻入冀州，那是本土作战。”
“这是有利于袁绍的。”
贾诩侃侃而谈，道：“卑职认为在这样的一个前提下，看似是攻打袁绍，可等于同时面对袁绍、曹操和公孙瓒，要覆灭袁绍，可谓无比的艰难。”
一番话，清晰传入众人的耳中。
所有人都在思索。
张松听到贾诩的话，咽下一口唾沫，看向贾诩时，眼神有些凝重。他先前倒是说了一番洋洋洒洒的话，都说袁绍自身的情况，却是忽略了大局。
贾诩直接从大方向点评剖析，使得张松难以反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