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倩小心翼翼，声音低低的，唤了母亲一声，“妈，你怎么了？”
后者，只是摇了摇头，“没什么，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。”
林玉的眼神，仿佛能够目空一切，空洞得让人冰寒。
思绪渐渐放空，她想起了当时自己还是一个市井女人，本来有着那么好的一切，一家三口过得开开心心的，随之在她十五年那年，她的爸爸变了，看着她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了
有一天，在读高二的她，放学回到家的时候，爸爸对她又是打又是骂，当时她妈妈并不在家。
如果在家，一定不会让他这么没完没了的打下去。
妈妈每次晚出晚归，到凌晨三四点才回到家。
林玉当时还不怎么懂，但是学习很用功，成绩很好，总是在市里名列前茅，也是他们那一个小村庄的骄傲。
她问过妈妈，能不能换一个工作，不要那么晚才回家，这个时制的班点，很不好，很影响自己的身体。
那个时候，妈妈很敷衍的回了一句，“这不都是为了你好？你以为我想要去那种地方上班，都是身不由己。”
林玉不解，脱口而出，“那种地方？”
母亲的眼神更显得不耐烦，更敷衍的说，“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。”
“你个贱人的女儿！我就知道你在外面勾三搭四，做的那些恶心事！”
疼，疼得浑身上下都颤抖，鞭子打在自己身上，皮开肉绽，一条条红色的痕迹很快就显现出来了。
挣扎之间，林玉满脸的后怕，“爸，不要打我！我没有做错什么事。”
就是这么一句话，她的爸爸把她直接往死里打！
“没有做错？你妈妈生了你，就是一个错误！你看看自己，生的一副漂亮皮囊，长大以后就是勾人的贱人！”
“你说说，你爸爸到底哪一点不好？！那个贱人居然背着我做那种下三滥贱的狗屁事情！”
“林玉，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！你妈妈那么恶心，跟外面多少个男人上过床，而你就是个孽种，贱人生的孩子，才不是我的女儿！”
“爸，你到底在说什么，为什么……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林玉上蹿下跳，浑身火辣辣的疼，父亲的鞭子却一次次不知疲惫的打下去，越打越重。
“贱人！贱人！贱人！”
从来就没有打过她的爸爸，发了狠的一直打下去。
那个时候林玉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，身上挥洒的鞭子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……
直到，妈妈回来了。
很意外，她回来了，本来看不到什么希望的林玉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。
仅剩的最后一口气，林玉声音很轻很轻，“妈妈，救我……”
“赵仙盈，你就是个贱人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背着我做了什么下三滥的事情！”
赵仙盈，就是她母亲的名字。
母亲没有说，看到林玉躺在血泊之中，径直的跑了过来，把她拽了过来，眼神陡然变得冰冷，“林彬兵，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，对女儿下手，你算什么男人？！”
这时候的林玉，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，母亲身上浓妆艳抹的香水，嗅觉刺激到了她。
但是，赵女士的力气俨然不及林彬兵的十分之一，反而加重了林玉身上的伤口。
“撕——”
林玉的爸爸，用着最尖酸刻薄的语言，一字一句的说，“我的女儿？！赵仙盈你怕不是在做梦！这是你孽种！和你上了无数男人的孽种！”
“林彬兵，你……”林玉不知道母亲是不是被气得面红耳赤，还是真相突然浮出了水面，那么气恼。
“啪——”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淹没了林玉的哭声，她睁大眼睛，看着他们，心里震惊万分！
一向对母亲疼爱有加的爸爸，竟然打了妈妈！
而她自己，竟然成了和妈妈上过床的某个男人的野种！
回忆到这里，方倩拉回了林玉的思绪。
女儿说，“妈，你真的不要太难过了。”
“……知道了。”林玉有些敷衍，脑海里还回想着以前那些事情。
不管结果如何，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半分伤害！
林玉问，“女儿，那个贱丫头想要争你的财产，你会怎么做？”
她这么一问，把方倩吓了一大跳，脸上诧异又不解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。
“那个贱人的女儿，不能留，但也不能做了她。”
因为这样，尹江天必定会怀疑到她们母女两身上来。
况且，尹江天这几天开始睹物思人，对着书房里摆放在桌子上的照片，有时候竟然看出神了，连她走了进来，都没有察觉！
她这是第一次听到林玉说出这种话来，一边惊讶一边沉默，尽量表现得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，以表示自己不对母亲有什么成见。
方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，只见母亲瞳孔幽深，眸子里闪烁着，亮得吓人。
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。
方倩回到自己和顾祁明相处的公寓里，不算太大，但也住得比较舒服。
这段时间，连续一个月下来，顾祁明总是隔三差五不回家，方倩没有说什么，也没有告诉他，自己一直在家里等他回来。
她数啊数，一个月三十天，有二十一天没有回来这个公寓，其余的时候要么就是在家里和她睡一觉，要么就是洗个澡，然后称是公司有事，离开了。
这一天。
方倩坐在沙发上，看着前面的电视机，听到门锁‘卡擦’一声轻响，她没有立马转过头，只是淡淡的开口，“回来了？”
顾祁明一抬头就看到方倩，有些惊讶，“今天你也来了啊。”
什么叫也来了？！
方倩没有听懂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，眉头轻轻蹙了一下，没说什么。
他走近，还没有走到沙发，然后倒了下去，躺在另外一个柔软的沙发上，声音有气无力，“做个饭，我肚子饿了，应酬应得连主餐都没有吃。”
方倩迟疑了一下，说了一个字，“……好。”
顾祁明‘嗯’了一声，闭着眼睛，倒头就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