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聊起当年,他们兄弟总有说不完的话题。

江容在边上听了半个晚上, 权当是听八卦, 最后还听睡着了, 头一歪, 就倒到了江无缺腿上。

江无缺向来疼爱她这个侄女, 见她困倦, 直接抱起她, 把她送回了房间。

除夕之夜的江宅到处灯火通明, 江容睡得迷迷糊糊,朦胧间睁了睁眼, 见到江无缺在灯下被映亮的侧脸, 当即放下心咕哝一声继续睡了。

据江易说, 她当时好像还流了口水到江无缺袖子上, 但江无缺没有计较。

江容:“……”

江易又一次发出感叹:“我觉得容容你才是我爹亲生的!”

江容第一次听这番感叹的时候, 还曾经担心过,这个堂哥会不会因此不喜欢自己,连带着影响他们一家人的关系。

后来她发现,江易这小子嘴上抱怨江无缺宠她, 实际也是个隐性妹控。

好比此刻,他感叹完毕,又立刻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烤红薯, 掰开递到她嘴边, 亮着眼睛道:“容容我跟你说, 这个特别好吃,我问过樱姨了,她说你可以吃!尝一尝吧!”

江容穿越之前,最爱好的便是这种街头摊贩卖的小吃,现在有了重温的机会,自然没有放过。

她直接咬了上去。

“好吃吧?”江易一脸献宝的表情。

“嗯。”她诚实点头,“好吃。”

这话大约鼓励了江易,于是整个元月,一逮到机会,他就会偷溜出门去,给她带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。

江容对吃的来者不拒,但玩的嘛,说实话,大部分都太幼稚了,叫她实在提不起兴趣,往往放在手里颠两下,就直接扔到一边了。

好在这一年的江南冬日格外短,一出元月,天气便和暖了起来,他们一家人也可以收拾行李准备去恶人谷了。

从江南到昆仑山有很多路可以走。考虑到他们兄妹年幼,江小鱼最后还是选了最宽敞也最安全的官道。

他原以为女儿被娇养惯了,出这么远的门会很不习惯,结果一路上江容始终不吵不闹,该吃吃该睡睡,闲着无聊就找江无缺讲故事,乖得不像话。

江无缺觉得这是好事,证明她是个能吃苦的,将来到了恶人谷,在燕南天的指点下,势必能继承其衣钵,成为一名绝佳的剑客。

江小鱼听他这么说,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。

笑毕,他才开口道:“我不求她成为多好的剑客,她只要能一直开开心心就行了。”

他小时候活得累,他妻子苏樱也没好到哪里去,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女儿,自然是希望她事事顺意,平安快乐地度过这一生。

这也是为什么江容说想去恶人谷,他就立刻答应了。

他知道,就算是燕南天,也一定同他一样,只希望他们兄弟的子女过得开心。

可惜他这么想不代表江容这么想。

江容当了四年米虫,正嫌日子过得太无聊呢。

她是做好了去恶人谷好好学武准备的。

穿越一场,还有这么好的起点,她要是直接辜负,那可太说不过去了些。

马车行了一个半月,终于抵达昆仑山下。

同书上说的一样,恶人谷这个地方,听名字骇人,但实则是个山明水秀的开阔地儿。

从谷口进去,穿过最前面那段稍微陡峭的路,再往前,便是再宽敞开阖不过的谷中景象了。

据江无缺说,燕南天如今住在恶人谷最深处,也就是整座山谷离昆仑山上的积雪最近的地方。

他们抵达时,正是个深夜,谷中万籁俱寂,各处都无灯火,唯有空中夜星闪烁着光芒,替他们照亮前路。

一路行至星光都稍显黯淡的谷底,燕南天的居所便映入眼帘了。

作为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剑,他的住处实在是清简得过分。

饶是江容一早有心理准备,在看到眼前这幢破败的木屋时,还是相当震惊。

“燕爷爷就住在这里吗?”她轻声问。

“是啊。”江易率先回答。

见女儿似乎被震住了,江小鱼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,道:“你燕爷爷对衣食住俱不太在乎,他这一生,最重视的便是他的剑,其次就是你爷爷了。”

江容:“……”

江小鱼摸着女儿细软的发丝继续:“容容若后悔陪阿易来了,现在开口还来得及。”

此话一出,反应最大的是江易。

他几乎是立刻扭头看向了还坐在马车上没下来的江容,一双奶狗似的眼睛写满恳求。

江容看得差点笑出声来,但最终还是忍住了。

她抬头迎上自己父亲的目光,道:“不啊,我来都来了。”

说罢还朝江小鱼和苏樱张开手,做出了要他们抱的姿势。

苏樱见状,笑着伸手把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,道:“不过看样子咱们来得不巧,你燕爷爷今日不在呢。”

江易咦了一声,说我们还没去敲门,樱姨怎么知道燕爷爷不在?

苏樱:“凭你们燕爷爷的武功,怎么可能这么久了都没听到我们在他屋外说话?”

“我们说了这么久,他也没出来,足以证明他此刻不在。”

江无缺想了想,道:“我上回来的时候,燕伯伯曾提过,他这几年在昆仑山巅交到了一个朋友,时常煮酒论剑,聊得很是投机,或许此刻他又上山去见那位朋友去了吧。”

江容闻言,忍不住在心里哇哦了一声。

能与燕南天煮酒论剑交朋友,那肯定不是等闲之辈,只不知道究竟会是谁?

中宵风露重,江容和江易又年幼,三个大人只犹豫了片刻,便直接推门先进了燕南天的居所,左右燕南天也不是什么外人。

然而谁都没想到,他们刚一进屋坐下,屋外便响起了一道温厚的声音。

那声音道:“咦,燕兄似乎有客人?”

下一刻,又有另一道带着喜悦的声音接口:“定是我那两个侄儿!”

话音刚落,才关上没片刻的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。

江容缩在雪狐皮毛里,乖巧地坐在苏樱膝上,听到声音,就抬眼望了过去。

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气质迥异的人。

其中穿黑衣提剑,还蓄着胡子的,自然就是燕南天;至于另一位,他看上去年纪比燕南天更大一些,穿了一袭青衣,腰间悬着的似是一把刀,看模样绝非凡品。

事实上,就算不看他的刀,只看他站在燕南天身侧却丝毫未被比下去,甚至隐隐胜之的气度,江容就可以断定,这个人一定来头不小。

她看的出来的事,她的父母和叔叔没道理看不出来。

是以燕南天和这人一进来站定,江小鱼便率先眯着眼开口道:“这位是燕伯伯的朋友?”

燕南天点点头,道:“他便是上回我与无缺提过的那位朋友。”

江无缺:“不知前辈如何称呼?”

青衣老者目光扫过他们几人,最终定格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江容身上,倏地露出一抹淡笑来。

片刻后,他开了口。

“我叫韦青青青。”他说。

江容:“???”

是她知道的那个韦青青青吗?!四大名捕的师祖,诸葛神侯的师父,一手创立自在门,武功天下第一的那个韦青青青?!

天呐,江容想,她知道能跟燕南天煮酒论剑交朋友的人一定非常牛逼,但真的没想到居然有这么牛逼……

江容对他没什么格外的恶感,自然保持礼貌。

养了半个月后,他忽然加入帮万春流一起晒药收药了,说是身体好了不少,不好意思一直半躺着看他们忙来忙去。

万春流乐得有人主动当苦力,完全没拒绝:“行啊,多个人,我就能多晒些了。”

江容一开始怕李寻欢做不惯这个,后来合作了两日,就打消了这个担心。

凡是昆仑药典上提到过的草药,他全记得住,一个不差。

这速度,别说江容了,就连万春流都忍不住啧啧称奇。

他却很谦虚:“从前执着功名时,苦读多年,旁的没学会多少,背书的功夫倒是一直不曾忘。”

万春流:“也对,你可是考上探花的人。”

李寻欢微笑着叹了一声,道:“可惜我家中早有两位探花,不缺我这一个了。”

李家一门三父子都是探花,最后还成了李老爷心病的传闻,万春流也恶人谷里那些热衷江湖八卦的恶人们说起过。

但他天生不擅宽慰人,听李寻欢说到此处,便也不知该如何接,最后干脆换了个话题。

万春流问他:“对了,你还没说过,你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被追杀成那般?”

李寻欢说我得罪了很多人,“年少意气,遇上看不惯的事,便忍不住出手教训一二,久而久之,难免多结了几个仇家。”

“倒是跟燕南天当年差不多。”万春流评价,“不过他可没你这么好的运气,关键时刻有人出手相救。”

“是,所以才要多谢容姑娘。”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,但眼神却飘向了江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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