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瑾尧的身体微微有些僵。
下颌紧紧地绷着，过了好久，他却突然笑了，声音异常的残忍，“小五的命，不是季新晴拿一条命出来就能抵消掉的，她既然有胆子动小五，那她也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。我要让她好好活着，我会让她知道，动了不该动的人，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！”
唐宁愣了愣，难道是她刚刚猜的出发点错了，小四不是想维护季新晴，而是想让她生不如死？
“小四，你真的这么想的？”唐宁忍不住问道。
唐瑾尧的眸暗了很多，“不然？唐宁，你以为季新晴害死了小五，我还会让她继续轻松的活在这个世上？”
听着他的话，唐宁松了一口气……可能，最近的事太多了，扰的她思考能力都有些不正常了。
小四，果然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小四。
“小四，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？”
“苏苏和小五的事不可能一辈子都能瞒的住爷爷的。”
唐瑾尧的眸暗沉了许多，又听到唐宁在说，“要是爷爷知道了季新晴做的事，他肯定会直接命人将她带到唐家的。”
听到她的话，唐瑾尧突然转身离开。
“小四，你要去哪！”
步伐迈的很大，唐瑾尧头都不回地走了。
“你们先将小五送回唐家，办完事我会直接回去。”
唐宁站起身，还想追问下去，可唐瑾尧却已经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房门。
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。
“清姐，宁姐，我们先听小四哥的吧，小五他……还在病房里躺着，我们送他回家吧。”顾雨苓的声音一哽，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。
唐宁哀叹了一声，眼眶顿时也变得有些红。
唐怀舒是唐家最小的孩子，虽然对她们长辈直呼其名，毫无礼貌可言，可唐宁也没少疼他。
一想起他已经不在了的事实，唐宁就觉得像是有人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，怎么也不愿意承认。
他还那么小，他的身体才刚刚好转，他还从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……
唐清抬手擦了把眼，哽咽的说道，“大姐，走吧，我们接小五回家。”
……
唐寒一直守在走廊的不远处，远远就瞧见了唐瑾尧一脸阴沉地走了过来，他心一惊，连忙上前，“小少爷。”
唐瑾尧却理都没理他，直接越过他朝电梯走去。
“小少爷，你要去哪？”唐瑾尧的步伐快的唐寒几乎赶不上，他只能边小跑边问。
唐瑾尧这才停了下来，回头扫了唐寒一眼。
那冷到仿佛夹了无数冰渣的眼神，竟让唐寒离唐瑾尧还有四五步的距离时，就硬生生停了下来。
吞了口口水，唐寒却依旧不怕死地继续开口，“小少爷，老先生刚刚打来电话了，他让你现在赶紧回去。”
唐瑾尧眼里闪过一丝讥诮，“唐寒，告诉他，办完事我自然会回去。”说完，他转身离开。
唐寒跟上去，“小少爷——”
“你要是还想跟着，唐寒，你就没必要再在我身边待下去了。”
唐寒脚步一顿，随后停了下来，恭敬地道，“知道了小少爷。”
外面的天黑蒙蒙一片，沉沉的压迫人心。
唐瑾尧迅速找着了自己的车，随后发动车子离开。
车子很快开到警察局。
唐瑾尧却没有立即下车，只是用复杂的眼神，直直盯着透过警察局的大门流出来的些许灯光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唐瑾尧终于掏出手机，拨了个电话。
……
依旧被关在了漆黑的小屋子里。
只不过，这次却没有上次那么好运了。
季新晴这次进来，是以犯人的身份，屋子里，还关押着别的犯人。
从进了警察局开始，季新晴的意识就一直恍恍惚惚的。
唐怀舒那带血的小脸不停地在她的眼前出现，季新晴那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精神状态几乎就要崩溃。
可一想起腹中的小生命，季新晴就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去。
小阑珊没了，小五也没了。
她不可以让腹中的孩子也离开她。
想到这里，季新晴就拼命地缩在墙角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。
说不害怕是假的。
耳边传来别的犯人的交谈声，那样嘶哑到仿佛铁锈浸湿过水般的声音，季新晴听一次身体就不自觉地抖一次。
“嘿！”季新晴感觉自己的双腿忽然被人踢了踢，她艰难地抬起头，看到一张满目疤痕的脸。
季新晴的指甲死死陷在了掌心，几乎是忍着尖叫出声的冲动，颤着声音友好地打招呼，“你，你好，请问你有、有事吗？”
那人却吹了个口哨，毫不留情地嗤笑了一声，随后对身后的一群人说道，“听到没？她刚刚跟我说什么了？”
身后的一群人轰地一下笑开了。
“金姐，她可是在跟你打招呼呢！”
“哈哈哈，金姐最讨厌这群装模作样的女人了，她可惨喽！”
“……”
越来越多的声音落入耳边。
季新晴看着那人眼里的凶光，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憷。
她甚至都没意识过来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，做错了什么，那被叫做金姐的女人就忽然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，“婊 子！！”
季新晴还没来得及问清缘由，金姐就忽然拽着她的头，对准坚硬的铁墙，狠狠的砸了过去。
“砰！”
季新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掉了，嘴唇也惨白的厉害。
可她还没从这阵疼痛中缓过神来，她的脑袋就又被金姐拽着狠狠地砸了一下铁墙。
疼痛身体都在打哆嗦。
季新晴的眼前突然一阵一阵发黑，她努力的张唇，想向周围寻求帮助，可在听到耳边幸灾乐祸的笑声时，忽然觉得自己可笑。
这里是牢房，暗黑无边际的牢房。
“砰”的一声接一声，金姐根本就没有停过，周围还时不时有人起哄。
季新晴的脑袋疼到仿佛钻了无数只蜜蜂，一直在她的脑袋里嗡嗡嗡地钻来钻去。
忽然，门外传来一声怒吼，“你们在干什么！给老子住手！”
这种事，牢房里时常发生。
狱警也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只要人没弄死，他们不怎么理会这种事。
因此，门外响起狱警的一声怒吼后，金姐非但没有停止，反而越发兴奋。
狱警气的掏出电棒，打开牢房的门，直接收拾了一个起哄的犯人，那犯人惨叫了一声后，金姐才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。
她狠狠地推开了季新晴。
“算你今天走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