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一下子变得安静。
季新晴低头啃咬刚刚削好的苹果。
目光，却落在床头柜上。
那里，摆放着几张白纸。
季新晴皱了皱眉，忽然想起，护工说小阑珊一整天都在写那几个数字。
季新晴的心里再次浮起强烈的不安，她拿过白纸，看到满满一页的数字。
5,19，10,还多了个9。
季新晴猛地站了起来。
这种不安，来的太奇怪。
可所有的不安，都源自……19层。
季新晴瞄了眼窗外。
一片浓黑。
那19层的工作人员，应该都……下班了吧。
季新晴抿了抿唇，犹豫了好久，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。
跨进电梯，季新晴看着墙上的按键，深吸了一口气，指尖颤颤巍巍地按下了19。
不是她好奇，她只是，太不安。
不过隔了一层，几乎是0.01秒的时间，电梯门就“叮咚”一声打开了。
门外一片明亮。
季新晴的一颗心上下乱跳，她从小就不爱乱闯什么地方，就连鬼屋，她都不曾涉及。
现在孤身一人来到这神秘的19层，看着安静的走廊，季新晴一时间竟有些退缩了。
可是，来都来了，她都不知道她下次会不会还有现在这样的勇气。
深吸了一口气，季新晴跨出了电梯。
身后的电梯轰地一声关上，季新晴一时没反应过来，身子颤了颤。
阴冷的寒风徐徐吹来。
季新晴头皮发麻。
甚至，她感到她的脚底也升起了一丝丝的凉气。
她努力稳着她的心神，终于抬起了头。
走廊很幽深，没有人，安静到诡异。
只有一条路，前方就是拐口。
惨白的灯光从壁顶倾泻而下，连空气似乎都变得冰凉。
……
唐瑾尧刚打开病房门，耳边就传来了异样的声响，他的动作停了下来，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一眼。
“小少爷，怎么了？”跟在他身后的唐寒垂眸问道。
耳边又归于寂静。
仿佛，刚刚听到的异样，只是场错觉。
唐瑾尧缓缓勾唇笑了笑。
他最近神经真是太紧绷了，竟然还听到了幻觉。
“没事。”
拉开门，唐瑾尧走了进去，唐寒紧随其后。
……
季新晴还是回到了电梯，用力地戳着数字18。
她还是不敢，走了两步，她就迅速转身跑回了电梯。
这19层，安静到诡异。
她不该挑在晚上这个时候。
匆匆回到3603号病房，看着孟阑珊恬静的睡颜，季新晴望了许久，忐忑的心情才慢慢恢复平静。
亲了亲孟阑珊的额头，季新晴这才回到次卧。
翌日的早餐还是苏瑜送来的，她什么都没说，只是冲着季新晴暧昧地笑了笑，放下保温盒后离开了。
吃完早饭没多久，杨琪推门而入。
“会长，这里有份合作文件，麻烦你看一下。”杨琪将一份文件递到季新晴面前。
“什么合作？”季新晴扫了一眼，目光凝住，“心理医院？”
“是的，会长，这次合作，是这家心理医院主动找上门的，那的院长听说了康复中心那些孩子的情况，打算长期与我们合作，定期培训我们的志愿者，每周还时不时派几名专业人士过来，”杨琪抿了抿唇，“不过具体情况，那位院长说还是等见了面再详谈。”
“见面再详谈？”季新晴翻开文件，大概扫了一眼，“怪不得，原来这还是份草稿。”
抬头，季新晴望着杨琪，似笑非笑，“那院长是谁？合作方案还没拟好就将这文件送了过来？”
杨琪尴尬地笑笑，“会长，你问我我问谁啊，这文件还是我从前台那拿的，哦对了，那人还给前台留了电话，可能就是方便我们和他联系的。”
季新晴又将文件往后翻了几页，“与心理医院合作这事，我本来是打算留在年后来做的，不过现在，合作机会既然已经送上门来了，就没有让它再溜走的道理，琪琪，这事交给你吧，趁早把见面时间定下来。”
“好的会长。”杨琪离开了办公室。
见面时间和地点很快定下来，可季新晴看着杨琪发来的短信，却有些愣。
见面约在下午两点半，可地点，竟然，直接约在了那家心理医院。
这家心理医院与“星空”隔了十几条街道，距离有点远，一点多的时候，季新晴就匆匆出发了。
一出办公室，季新晴就迎面撞上了姚跖。
对姚跖，季新晴是努力地避而不见，除了躲，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。
“季会长，你这是要去哪？”姚跖紧盯着她。
笑了一下，季新晴回道，“出去谈份合作，是一家心理医院。”
季新晴顿了顿，“对了姚组长，你找我有事吗？”说完，她又迟疑地补充了一句，“是关于工作的事吗？”
她眸中的疏离刺痛到了姚跖，姚跖的指节有些泛白，他却低头，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，笑的风姿入骨，“清小姐从副会长那里听说了这次合作的事情了，所以，她让我一同过去。”
季新晴蹙了蹙眉，“清小姐怎么会让你一同过去？毕竟，你只是调查小组的组长不是吗？她怎么会让你掺和‘星空’内部的事情？”
姚跖也很茫然地摇摇头，“清小姐的吩咐，我们照做就好了，不过，季会长非要探个究竟的话，你不妨打过去问问。”
季新晴连忙摇摇头，她怎么敢质问唐清的举动，只好点点头，“那好吧，姚组长，你就跟我一起过去吧。”
季新晴又抬手看了眼手表，神色顿时变得焦灼，“姚组长，我们该走了，见面约在两点半，现在快一点半了，还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堵车，合作的具体项目，我车上再跟你详谈。”
“好。”姚跖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。
没猜错，她果然不会打给唐清。
还是一如既往的……蠢。
可姚跖嘴边的笑意，却渐渐变得柔软。
季新晴乘坐了姚跖的车。
很快到达目的地。
是一家小型诊所，规模不大，但生意不错。
季新晴没下车，她坐在车上，陆陆续续看到很多走进小诊所的人。
“季会长，不下去吗？”
季新晴抿了抿唇，这才打开车门，“姚组长，我们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