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五章 魂归故土(1/1)

这一声“孬种”骂得痛快淋漓。

月刀寨的女兵们无论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,都发出了哄堂大笑,赫连阴的优雅风度瞬间在脸上消失得干干净净,转为气急败坏地暴吼:

“贱人!敬酒不吃吃罚酒!来人!除了赵如刀和中间跳舞的那两个女人,其余女兵一个不留,给我杀!”

号令之下,匈奴士兵们蜂拥而至。既然眼前这些女兵如此飞扬跋扈,那么他们也不必怜香惜玉,

郭野月率先跳了出来,“放马过来!”

女兵们一起吼,“放马过来!”

此次出征的姐妹都是年轻人,她们很多人从来没有享受过爱情的滋味,或许这一战就是她们生命的终点,她们选择用战斗来捍卫自己的尊严!

赵如刀热泪盈眶,既然不能同生,那么今天就一起这里同死,痛快!

她从高台凌空飞起,在霹雳脆响中,一鞭抽向马上的赫连阴,赫连阴冷笑斜拉缰绳,控马灵巧地躲过,既然人多势众胜利在望,他没有必要和赵如刀死亡磕。

赵如刀不给他逃避的机会,手中长鞭,旋转成一个凌厉的铁圈,所到之处,匈奴士兵人仰马翻,就像被狂风席卷。

看赫连阴被杀得节节败退,女兵们士气大振,纷纷冲下高台,由守转攻,个个如下山的老虎,用赵家祖传的刀阵,将匈奴士兵杀得鬼哭狼叫。

……

“放箭!除了赵如刀那三个女人,其余通通射死!”赫连阴骑在马上边退边吼。此刻的他风度全无。月刀寨女人身上这股子狠劲,超出了他的预期。

后面一排弓箭手,正想张弓搭箭,一条人影如大鸟从天而降,在一道雪亮的光芒过后,这群弓箭手手捂着咽喉滚在地上,发出凄厉的惨嚎。

“燕幕城!燕幕城来!”

匈奴兵大叫。

这血淋漓的一幕伴随凄厉的惨叫令赫连阴心胆俱裂,他转身疯狂地打马欲逃,又一声脆响,脖子被鞭绕住一圈,他整个人腾空倒飞出去。

赵如刀一脚踩在他脸上。

……

现在形势陡然一变,由于燕幕城的加盟和赵如刀生擒赫连阴,让月刀寨的女兵状若疯狂,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,杀得现场的匈奴人兵败如山。

“别!别杀我!我是匈奴的左贤王,留着我的命可以给你们办事!”

赫连阴艰难地说。脑袋被赵如刀踩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
还没等赵如刀开口,“噗嗤!”郭野月一杆红缨枪从赫连阴张开的口中刺入后脑穿出,整个人被钉在泥土上。

这一刹那。

交战双方动作都停了下来。

赫连阴的口中不停飞溅血花,看得所有的匈奴士兵毛骨悚然,他们不停地向后扩散,和郅支单于亲自率领的匈奴骑兵不期而遇。

郭野月一枪捅死赫连阴这一幕,也被马上的郅支单于看个真切,他舌头仿佛被巨石塞住,在郅支城最危急的时刻,赫连阴搬来十万救命。却没想到在胜利在望的最后一刻,这个大功臣居然会死在一个山寨女人的手中。

郅支单于愤怒地举刀大吼,“匈奴弟兄们为左贤王报仇!”

……

巴图尔和耿黑子此刻已成了两个可怕的血人,在康居士兵环绕中,犹在奋力搏杀,他两人都身中数箭,其中巴图尔已经身中11箭,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肤,简直就像个人形版的刺猬。

巴图尔和耿黑子背靠背,互相支撑着对方身体,脚步早已踉踉跄跄,但神情坚毅,透着必死的决心。

抱阗已经不耐烦了,怎么多人居然迟迟拿不下这两人,巴图尔和那个黑脸大汉,就连自己人也看得肃然起敬。

他咬牙对着地面狠狠吐了一口唾沫,抄刀扑了上去,一刀捅去!巴图尔居然不闪不避,任凭马刀插入自己的腹部。

抱阗一脸大喜又瞬间凝固,在他拔刀的瞬间,巴图尔巨大的蒲扇手抓住了他的胳膊,整个人都被拉入巴图尔的怀里!

原来巴图尔拼得自己重伤,就是为了引得抱阗近身。

在抱阗挣扎中,巴图尔的双手夹住他的头,正想用蛮力将抱阗的头颅活活挤碎,抱阗大吼一声,反口咬住巴图尔的右手,趁巴图尔吃痛的瞬间,手中刀在巴图尔腹部切了一条红线,巴图尔闷哼一声,身子抽搐,仰天重重摔倒在地。

“巴图尔——”

耿黑子血液凝固,疯狂地大叫。

抱阗慢慢蹲在地上,望着耿黑子阴森地笑了起来,喝令:

“将这汉人剁成肉酱!”

康居士兵一拥上前,耿黑子深深看了地上一动不动的巴图尔一眼,双目赤红,手舞钢叉,完全进入了暴走模式,每一叉过去,都带起一朵血花。

可惜他无论怎么疯狂,都冲不到抱阗跟前,几个呼吸之后,他连中三刀,终于一步跪倒在地,在神志昏迷的瞬间,自己仿佛听见一阵奇异的号角。

恍惚中,围住他的康居国士兵突然一齐看向他们的身后……

……

“汉人!汉人援兵来了!”

在风尘滚滚中,不知多少人马疾驰而来,当先一队是表情狠厉白衣白帽手执雪亮弯刀的羌人,领头一人正是狼烈!

紧随其后的是一队彪悍的大汉骑兵,领军人物是一名浓眉大眼的国字脸,正是当今驸马大汉侯爷赵钦!

如闪电般,他们冲向康居骑兵,刀光过处,处处惨叫,

这次突袭让康居国人马惊慌失措,加上远处马蹄轰鸣,听声音至少有数万人,他们纷纷无心恋战,逃之夭夭。

抱于阗愤怒地咆哮,知道自己大势已去,在亲卫护卫下就要撤离,突然一声巨吼,已经“死去”的巴图尔抱住他的腰,用手掐住他的脖子,亲卫的刀无情的砍在巴图尔身上,鲜血四溅骇人眼目。

一刀又一刀,巴图尔忍着凌迟般的痛楚,任是不放手,反而越掐越紧。

终于“咔嚓”一声,将抱阗脖子硬生生拧断,他半跪的身体缓缓倒地,眼睛依然睁开着,对着耿黑子方向露出一个瞬间消失的笑容。

耿黑子飞跑过去,抱住巴图尔的头,他的声音断断续续:

“能魂归故土,我高兴……”

耿黑子哭得像个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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