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6章 为见一个人(1/1)

乌鸦两次扑咬穆云夕的事情,终是让顾清察觉出了不对。

再加上一旁龚婆婆有意无意对穆云夕的讨伐声,顾清就是反应再迟钝,也感觉出了穆云夕的特别。

乌鸦对穆云夕,不同于一般人。

那么,究竟是为什么不同呢?

不会是龚婆婆所说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,但也绝对不是毫无缘由。

缘由,之于她顾清,之于乌鸦来说,只有一件事情最棘手,联系她和乌鸦的,也只有那一件事情。

魂魄。

所以,乌鸦对穆云夕异于常人的不同态度,是因为魂魄?

是穆云夕的身上有她的魂魄?还是穆云夕知道她的魂魄在哪里?

顾清陷入了沉思,觉得这么久以来困扰自己的迷雾,总算是拨开了些许。

只是,乌鸦那般对穆云夕,会不会是因为墨楚卿的缘故?

是因为它一早就发现了墨楚卿与穆云夕的关系,为了替自己出气,所以……

这个念头才艺升起,便即刻被摇头否决。

不是,乌鸦第一次扑咬穆云夕的时候,它才从昏睡中醒来,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与墨楚卿成婚。

也更不可能发现穆云夕与他有婚约。

那么,真的便只有魂魄这一个原因了?

拧眉思索着,从第一次见到穆云夕开始,顾清不错过任何一个片段,一点一点思索着,从内里寻找蛛丝马迹。

初次见面,她便觉得穆云夕很顺眼,很合她的眼缘,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。

后来,她碰到了墨楚胤对她无礼,两人一番交谈,短短几刻钟,她便毫无防备的将她视为知己好友。

再然后,她们刚刚牵手,准备离开回去举办宴会的芳华殿,她却突然犯了心疾。

一个从未犯过心疾的人,自然不可能有急救药物在身。

尤记得,那日前来参加宫宴前,为了自保,她偷偷藏了银针在身上。

当时有银针在手,能够救了穆云夕的那种兴庆,现在想起来,她都已然记得万般清楚。

再然后……

回忆的思绪一顿,先前听闻乌鸦受伤缘由而生的奇怪感觉,又一次涌上了心头。

回转过去,将两人初次见面的每一个画面,甚至穆云夕的每一个动作,每一句话都又回忆了一遍又一遍……

然,这一次,顾清却是怎么想都想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。

“哎呦,这把老婆子给气的!”

身侧紧攥的手被龚婆婆一把拉起,顾清的思绪被打断,窜入耳中的,便是龚婆婆大口喘气,依旧不忿的声音。

“行了,小狐仙受伤的账以后再算,先救命要紧,走!”

在龚婆婆看来,顾清的表现与她自己一样,都是因为替乌鸦气愤,想要替乌鸦报仇。

根本不知道,她无意中的话语让顾清集齐魂魄一事,终于有了一点点方向。

但,也是因为她好意的关心,这一拉扯间打断的思绪,让顾清错过了想清楚她与穆云夕初次见面时奇怪的地方。

有得便有失,说的就是如此。

没有龚婆婆无意中的话语,顾清不会这么快的发现乌鸦对穆云夕的不同。

但也是因为龚婆婆,顾清错过的,是确定穆云夕真正身份从而得以恢复前世记忆的机会。

十六载人生,穆云夕是穆府众人捧在手上疼爱的孙女。

十六载人生,从未有过心疾一说。

但是,就是十六岁那一年迎接四皇子逍遥亲王墨楚卿回京的宫宴上,她与被骗前来炎京,被逼前去参加宫宴的顾清相识。

两个同样娇俏的女子,在一人牵起另一人手的一瞬间,其中之一,心口钝痛,突发心疾。

十六年来,从未有过。

却因为这一个肌肤相贴的动作,有了心疾。

真如顾清当时诊断的,是突发性心脏病吗?

或许是吧。

但,原因却并不是顾清所认为的那样。

引起穆云夕突然染上心疾的,不过是肌肤相贴的一个动作,不过是飘散于外的部分魂魄,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。

嗯,就是这么简单。

经历十几载的时间,跨越两个不同的时空,失散的魂魄,在第一次感受到主人气息的时候,有了反应。

然而,本就是残破的魂,第一次的肌肤相贴可以让它有反应,再以后,却是不能了。

只能是等待着顾清找回它。

所以,最初的最初,丢失的魂魄一直就在顾清的身边,只是,她不知,别人也不知。

只有乌鸦知晓。

再后来,那个拥有魂魄的穆云夕知道了,却只想想尽办法,不择手段,将魂魄据为己有。

乌鸦,冒着危险,给顾清的暗示,好似并没有达到它想要的结果。

浓厚的疑云,好似只破开了薄薄的一层,便重又凝固纠缠着一动也不动。

以至于,另一个拥有一丝魂魄的羽圣女,稳稳的躲在云层之后。

直到,逼迫一个对顾清而言很重要的人,做出艰难的抉择。

当然,这是后话。

火急火燎的拉着顾清,龚婆婆迈着大步,一点不符合她年龄的,朝着山洞处哼哧哼哧的走。

心之此一刻什么都没有活下去最为重要的顾清,在思绪被打断后,便同龚婆婆一样,将精力都放在了山洞中的雪玉狐像身上。

而,就在顾清命令暗卫守在外面,无另不得入内,她与龚婆婆快步踏入山洞中的同一刻,俞城刘府之主,正在设宴给顾枫晟践行。

同桌而食的,出了顾枫晟与刘傅康之外,便只剩了吕大夫一人。

三人略品菜肴,举杯共饮三杯后,顾枫晟谢绝了刘傅康的相送,只身离开了刘府。

并且,一刻未停,朝着炎京的方向疾行而去。

刘府大门,在顾枫晟离开后,重又紧闭。

而原本摆着践行宴的房间内,刘傅康垂首站在一侧,依然在凳子上坐着的,只剩了吕大夫一人。

“夫人可还好?”只听吕大夫开口问道。

“回吕先生,夫人一切安好。”刘傅康毕恭毕敬的说。

“兵器督造的可还顺利?”吕大夫又问。

“回吕先生,顺利!”

两问两答过后,房中一时只剩了吕大夫举杯喝酒的轻微声响。

也是同一时刻,那个在林城城门处打扮俊俏的少年,依旧满眼好奇的,朝着炎京而来。为见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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